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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会开始四五天了 易立竞:宗萨钦哲仁波切采访后记
信息来源:中国新闻采编网 | 发布者:新闻中国采编网 | 发布时间:2017-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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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会开始四五天了 易立竞:宗萨钦哲仁波切采访后记

新闻中国采编网 中国新闻采编网 谋定研究中国智库网  国研智库 国情讲坛  商协社团 谋定论道 经信研究 哲商对话 万赢信采编:法会开始四五天了,宗萨钦哲仁波切的采访时间还未确定。2012年10月底、11月初,在菩提伽耶的法会期间采访宗萨钦哲仁波切,是我们在出发前得到的回复。只是,具体哪天采访,采访多长时间,没人清楚,他的助手也不敢确定。到了菩提伽耶后才知道,连仁波切本人都无法确定。

法会期间,仁波切的时间安排如下:

一天一般从凌晨三四点钟开始,因为他是无教派主义者,早上所做的功课需要读包含各个教派的700页之多的祈祷文。

6点半结束后冲个澡,7点吃早饭,7:15开始接待来自世界各地请求开示的佛弟子。一般是5到10分钟一拨,一直持续到8点钟前往大正觉寺参加法会。

中午11点半法会结束,回寺院,每天和不同的人吃午餐,边吃边聊,解答各种人的各种问题。12点半吃完饭,休息大概40分钟。

下午13:15去开法会,通常16点半结束,有时候有讲座,到18点。回寺院,继续接待世界各地的佛弟子。

19点晚饭,同时继续接待客人。

19点半到21点半,属于他个人的时间,但还有钦哲基金会、莲心基金会、世界各国禅修中心的事情,说白了,还是工作时间。

21点半左右,一天终于结束,休息。

仁波切的助手Pawo说,“他在不同地方的日程是完全不一样的,但都非常紧张,总是为别人,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等待安排专访期间,我通过外围采访和观察,不停修改采访提纲。最终拿给翻译的采访提纲是100个问题。他们几乎确定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因为仁波切没有时间”。

我和摄影记者梁辰都是佛弟子,知道宗萨钦哲仁波切这位伟大上师的价值。

到菩提伽耶后,每天早晚,我们都会去离住处一百米外的大正觉寺拜佛、绕塔、持咒、诵经,在菩提树下祈祷此次采访能顺利完成。

大正觉寺是佛陀获得证悟的地方,来此朝圣的人,每张脸都很虔诚。僧服各异、语言不同的僧团的颂经声不绝于耳,一个比一个声音大,似乎都希望自己所颂的经文可以福泽到虚空里的一切生灵。处在这样的人群中,心是静的。

寺院围墙外的红尘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从没见过一个地方如大正觉寺围墙外这般,有如此多的乞丐——年迈得坐着都觉费力的老人带着乞求的眼神托钵看着你;刚会走路的孩子步履蹒跚,却娴熟地向游客伸手乞讨;没有腿的残疾人用身子在地上快速追逐着游客乞讨;半大的孩子会一直跟着你,朝你伸着手,你走多快他走多快,经常是,只要被一个孩子跟上,就会有一群孩子拥上来,你想突围?没那么容易,他们会左右夹击,你逃无可逃,一直走到远离大正觉寺,走到马路上,他们才会放弃。

被来过此地的人警告,不能给他们钱,给一个人,会出现100个围着你;给一次,他会每一次看到你经过都追着你。

每天进出寺院,心里都会经历一番挣扎,不忍、愧疚、怀疑……不敢直视他们,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观察他们。

刚摆脱心理的折磨,走到路上,又开始经受噪音的洗礼。

曾经为旧德里的喧闹感到惊讶,但和菩提伽耶比起来,旧德里的分贝简直不值一提。在这里,电动三轮车的马达声大到会让人误以为坦克开过;汽车喇叭的声音尖厉刺耳,经常怀疑喇叭被按坏了弹不起来——长叫不停;有着劣质音箱超大音量放着貌似印度摇滚歌曲的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这些噪音伴随漫天飞舞的灰尘肆无忌惮地扑向路人,人们必须喊着说话,不然无法听清。经常忍无可忍捂着耳朵,用尽全力抵抗噪音对自己的消耗。

即便如此,也没有等待更消耗人。

每天晚上,我都会在菩提树下打坐半小时,以此恢复精力,怕上战场时没有战斗力。

采访其实就是一场战争,两个人的对话就是一场博弈,尤其对于记者而言,气势稍弱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结果就是,回家听录音时发现除了被采访者的声音,你没从他那拿到任何有价值并想要的答案。

我们每天全副武装等待那声令下。

11月1日,Pawo说,“面对面采访的可能性不大,仁波切实在没有整块儿的时间,你把录音笔给他,他只要抽出时间就可以对着录音笔回答问题。”

这和电子邮件采访有什么区别呢?

我把录音笔给了Pawo,但不肯放弃面对面的采访。

“给我一个小时就行!”

一个小时对仁波切来说太难了。

“好吧,那40分钟?半个小时总行吧?”

当天晚上,Pawo短信让我们第二天早上去仁波切菩提伽耶的寺院住处,初步预定采访时间早晨7点多开始。

11月2日,我们5点起床,做采访前的准备,包括去大正觉寺拜佛。

不到7点,我们到了仁波切的住处。此时,他房间外的走廊上大概有十几个人在等待,三两个人一拔,从他的房间里进去、出来,不断再有新面孔出现在走廊上。

隔三五分钟,我就看下表——到了7点半,过了7点半,到了8点……采访的可能性在一点点变小。8:15,仁波切匆匆从房间走出来,他要赶去大正觉寺主持法会了。“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会再找时间接受采访,中午吧。”

中午,早上的情形又重复了一遍。

晚上19:30,终于和仁波切面对面开始采访。现场大概有五六个人。

为了节省时间,仁波切拿着翻译好的采访提纲直接说答案,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后,直接说“NO.2……”

“不好意思,我还有问题。”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仁波切,有人在旁边小声提醒我:问题已经够多了……

面对面的采访不就是为了追问吗?没有追问的采访尤如一个没有深挖的金矿,怎么可能获得更多的金子。

他们意外的神情、短暂的沉默让我压力巨增。

他们以为这个追问是偶发事件。回答完第二个问题,仁波切紧接着说“NO.3……”

打断,追问。

半小时后,他接受了这种采访状态。

外面还有人在等待,一个小时后,他说,“今天的采访先到这吧,我们再约时间,我会把你这些问题都回答完。”

这个消息本该让我雀跃不已,可我却有极强的挫败感。

采访结束后,天已经黑了,外面下起了雨。没打伞,我绕着寺院里的佛堂一圈又一圈的走,试图捋顺自己内心的纠结。宗萨钦哲仁波切是对我影响非常大的一位上师,面对他时,我无法摆脱一个佛弟子聆听上师开示的心理。这一个小时里,虽然没有落下每一个追问的机会,可气场完全不对,我在不停地跟自己做斗争,纠正自己的心态。

这是一种被动的状态。采访中,记者应该掌握主动权,这才有可能获得一个好的采访。

我决定,下次采访时,告诉他我这种心理。

当天晚上,接到Pawo的短信,让第二天早上接着去采访。

11月3日,情况和头一天一样。刚开始,我安静地站在走廊里等待。过了一会儿,开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又过了一会儿,把自己贴在墙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离法会开始时间越来越近,机会越来越渺茫,我疲惫得席地而坐。

这天的采访,是在下午16:40开始的。仁波切的屋子里最少有10个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仁波切我昨天的心理,新的问题又来了。

采访开始10分钟左右,因为仁波切想不起一个华人演员的名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帮着想,话题外延,大家似乎忘记我们是在采访。这中间,仁波切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但没直说,只是在回答问题时提高了音量,可没有人意识到,他们的交流还在不断继续。

采访是一件极其孤独和没有安全感的事情,一个安静的采访环境是最基本的条件,这也是为什么在过往的采访中我坚持要求和采访对象一对一相处的原因。

这种时刻,我脆弱得像一根老化的琴弦,稍微一碰即可崩断。

嘈杂的声音延续了有10分钟,这10分钟里,我甚至软弱地盼着快点结束今天的采访……

此时,只有继续发问。用有质量的问题让大家安静下来。

“听说你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通常,我们体验到的爱情是痛苦比快乐多、占有欲强的状态,我想,佛弟子们都会希望知道,一个大修行者在谈恋爱时的心态。你感受到这些恋爱中的苦了吗?在恋爱中,你用什么态度去爱对方?”

“我从来没有被人问过这个问题,我要好好想想。”

大家安静下来。

我知道,此时,这个场的主动权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采访一共进行了5次,共6个小时,文章刊出2万字。

在我心里,这件事圆满了,因为我达到了对自己的期望。(作者系南方人物周刊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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