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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形式也是角度 张寒:特稿的滋味第二主角的力量
信息来源:中国新闻采编网 | 发布者:新闻中国采编网 | 发布时间:2016-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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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形式也是角度 张寒:特稿的滋味第二主角的力量

新闻中国采编网 中国新闻采编网 谋定研究中国智库网   国研智库 国情研究 商协社团 谋定论道 经信研究 哲商对话 万赢信采编:不管对于特稿,还是更时髦的说法所谓非虚构写作,我一直很难有一个清晰的定义。总觉得严谨的定义是对可能性的消耗。在我这里,特稿更像一个收纳筐,凭直觉判断,将适合的题材投入筐内。

我不是好的特稿写作者。翻自己以前的稿子,很多地方粗糙得让人心惊,但想要抵达的过程也还算有趣。我常常想,写特稿需要一些天赋,自己显然不属于毫不费力就写得好的那群人。我的经验大概也可以算得上一本失败之书,但仍然会有偶然成功的火花跳跃其中。

第二主角的力量

最早写的特稿是人物稿。基本上也是从人物稿开始,我意识到文章推动力的重要性。

没有内在推动力的文章,往往会显得松懈和单薄。人物稿尤其如此。打开文章的维度,引入第二主角,文章会变得宽阔紧实。

我第一篇人物稿是写一个在北京当了 42年售票员的老人,他作为北京售票时间最长的人即将退休。

他沉默寡言,接受采访时的受宠若惊让人印象深刻。单纯写这样的一个人物很少人会感兴趣。将历史请入,写他,其实就是写北京公交售票的

历史,在文章里历史成为第二主角。

第二主角带来了丰富的细节。而这细节因为第二主角的存在并不显得突兀和游离。我至今记得 60年代寒冷的北京,一抓冷到粘手的铁扶手,一水大围巾的女乘客。一块钱的流动金,全是钢

在他身上叮当作响。

他的面目也生动起来。家里没闹钟,点蜡烛计算时间。以前追逃票时候的勇敢,到现在害怕不言语,“现在的人太凶”。

将两个主角紧紧贴合在一起,让他们以各自的方式去舒展,这样,文章就有了多姿的感觉。

同样的还有东四八条四合院抗争拆迁报道。在接到这个题目时,我就认定,我真正的主角是北京的四合院。它会在稿子里面搭建出一个让人心醉的空间。所以在稿子的开头,我显得有些拙劣的描述了那个静静的胡同,那份稳定的家常。而在整个文章中,夏洁的跳跃和生动全因为有四合院的安静和美丽做底子。

最让我有感触的是马加爵的父亲马建夫那篇文章。我想每个人看他的父亲,其实是看马加爵。马加爵这个第二主角无处不在。他是包裹在文章里的核。门前的那根电线杆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曾经贴着通缉马加爵的通告。马加爵的堂弟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加字,那是家族的烙印。

不是每个人物稿都需要第二主角。但是第二主角的恰当存在确实会让文章有缠绕感,不管两者是贴合或是背弃争斗,都让文章有了动力。

写赵作海我没有用第二主角。他的命运跌宕让文章自然下行,我做的,只是需要挑出他人生中最相关的几个数字,做一个形式上的接力。这些粗浅的经验,最可珍贵的是你感受到它的那一瞬间。特稿写作的乐趣也在于此,像是小孩开始学会搭积木一样,原来文章也是可以摆弄的。

细节的最后一寸

细节决定一切。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励志鸡汤里可以用。某种程度上说,细节确实决定一篇特稿的好坏。

好的细节具有一击而中的力量。它敲打人心的猛烈程度往往出乎意料。有趣的是细节的探寻是永无止境的。经过多次采访的训练对细节的感知力会慢慢加强,但是永远不会有顶点。

对细节的感知有时候是对人性的感知。有时候是一种辨别感。在好的记者那里,有一些东西会天然地放大,被他的频率搜索到。我一直觉得何伟最让人羡慕的就是他呈现出的我们曾经以为司空见惯的东西。他让寻常的细节陌生化,并能够深切地刺激到读者。

寻找细节需要按照自己的路子去总结经验。作为记者,细节靠不断的追问和敏锐的观察。我大概可以分辨坏的细节。它拥挤地在文章里,让文章变得臃肿而让人烦躁。它离事情的中心太远,不能被文章的引力捕捉,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边缘。

现在觉得不准确是一个大的罪恶。有人说,在一篇文章里没有比一个准确的句号更打动人心了。细节也是如此,一个准确的细节引发的是情感顺畅的释放。

在我看来,细节用真伪比用好坏更合适。在采访中,这个细节首先要打动自己,或者对自己形成刺激。其次,这个细节要有信息量,不管是情感的信息量还是新闻的信心量。另外,细节嘛,要足够细微,探到最底层。

我总结了一个短语,叫细节的最后一寸。很拙劣的比喻,不过说实在的,我的比喻很少不拙劣,这也让我认识到我永远只能是一个还算凑合的记者。比喻是文字高手一招毙命的武器。

细节的最后一寸,我想说的是细节的抵达度。武侠片中常会有这样的情节。一拳打到脸前一寸收住,然后再发力。这一拳才真正做到了稳准狠。有一些细节之所以不好,是因为它到那一寸就收住了。

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拿自己的文章做例子,因为自己出拳会更熟悉。做“器官捐献协调员”稿子的时候,花很长时间去找一个细节。

“高正荣只安排过角膜捐献者家属和受捐者的见面。

整个过程简短而安静。

家属可以用显微镜看一下受捐者的眼睛。

在显微镜下,隐隐能看出一圈暗青色状如尼龙丝的线,那是补过的痕迹。

这是亲人的角膜唯一能显示自己的方式。”

好几个器官协调员都见证了过程,却从来没有关心过那个痕迹是怎么样的。

我可以直接写,在显微镜下能看到补过的痕迹。但是总觉的不舒服。我觉得这个痕迹是什么样子很重要,没有它就不完满。

还有就是在云南泥石流一个班级被淹没的稿子里,我问老师第一堂课是什么课?老师说语文课。学哪篇课文?不记得了。

我觉得自己要找到那篇课文,也许那篇课文就会有一定的意味性。找了几个老师,才知道那篇课文叫秋天的雨。泥石流前,那个村庄一直下雨而且正是秋天。我喜欢这个细节。

就好像我最终文章的开头用的是一个因为彝良地震喜欢上画挖掘机的男孩,在这次泥石流中被挖掘机挖了出来。

他爸爸说孩子爱画画。爱画什么?他摇头。看我坚持,他找出了儿子的画——大部分都是挖掘机。

这都是些细碎的例子,撒在文章里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但是也许会让文章在每个细节上都不会让读者有被噎住的感觉。他想了解更多你没有给他的时候,就会有这种不适感。

再说一个寻找细节的经验。我一直觉得细节不仅仅是被寻找出来的。在很多时候它是被设定的。常常是自己在采访前就知道自己要的细节是什么,它要细微到什么程度,只有这样,你才能有意识的去追问。你知道哪些是不能被忽略的。就好像我采访开胸验肺的张海超,关于他的肺,我是一定需要形象化的细节的。他在工厂里劳动时候的场景,必须是细化再细化的,要有气息和温度。

对场景的描述能力也常常让高下立现。细化场景的哪一部分,细化到何种程度,都会直接影响到情绪的表达。就像艾略特说的,“表达情绪的唯一艺术手段就是发现它的相关对应物。换句话说就是与这种情绪有相同形式的一些实物、场景和一连串事件。”

所以有一些场景注定要被浓墨重彩。之前和同事讨论雇凶杀父杀姐的那个高中生,他的最后一场篮球,和父亲姐姐吃的最后一顿饭,放凶手进门的杀人前夕,这都属于这个人情绪的着力点。

敲碎陈词滥调把握节奏

语言是很有趣的东西。

我从小就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我不会背的诗往往让我觉得更美。如果一首诗我很喜欢,背熟了,就立刻魅力减半。

我想这大概和陌生化有关。熟透了就很难再引起刺激。

我喜欢举的一个例子是,“这一切毫无预兆”。这句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越用越多。多到我看了这句话就会很难受。

关于陈词滥调,感受最深的应该是官方媒体的一些套路。比如每年“两会”时被描写的汉白玉栏杆。

但实际上在我们的稿子里,也会有很多陈词滥调。或者说不起效果的描写。比如很多四字成语。因为太过熟悉,场景化的功能已经丧失。类似倾盆大雨,万里无云,这些已经完全不能勾起读者的想象力了。

当采访对象用这些词语来和你聊天的时候,只能尝试去分解。他说倾盆大雨,你可以让他描述雨打在身上疼不疼,雨粒多大,或者让他去比喻。我觉得好的比喻是调动读者产生新鲜感的很好的方式,也会是特稿中明亮的纽扣。

敲碎陈词滥调,解放的是读者和自己。陈词滥调往往和无效的细节一起出现,毫无特色地描写一个人的穿着,毫无意义地描写他的房间陈设,“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的眼神坚毅”……

读者会对这平庸失望,我们要提供的是特稿,是精致具有文学性的文章,是真实而动人的故事。

不好的描写甚至不如朴素的陈述。如果真的无法很好地描写,最好的办法是用最朴实的语言叙述。扎扎实实的叙述好过不恰当的描写。

我羡慕那些写着写着文章就天然有了节奏感的人。对我来说,文章的节奏感需要经营。

节奏感来自长短句的间隔。短句,也被人戏称为古龙体。其实是偷懒。因为短句跳跃性强,好腾挪。读者习惯了句子与句子之间的跳跃,段落之间的跳跃对他来说也变得可以接受了。我喜欢美国畅销书作家斯蒂芬金的一个比喻,他说“容易的书里有许多短小段落——包括对话段落,长度可能只有一两个词——还有许多留白。他们就像冰雪皇后牌的蛋卷冰激凌一样中空透气”。这种中空透气又清凉的感觉非常舒服。

但繁复的长句的使用会形成一种稳定感和气势。我尝试过使用长句,句子写出来总是显得气短。这大概和厚重感不够有关。

特稿的节奏应该也来自于运用在文章中的闪回,勾连,跳跃。时间的拉近拉远,省略和放大。当然也来自于结构,比如结构带来的徘徊感,结构的层层深入,结构搭建的稳定空间。

我特别喜欢读作家的访谈。在那些访谈里,他们从容自若的讲述如何让自己的文章如此勾人。他们毫不客气地打碎一切,重新组装。好消息是,这些读者全部都会接受。

一直觉得形式也是角度。它的改变会让一篇文章变得完全不一样。节奏感、结构都会影响一篇特稿的感觉,从而也让他和另外一篇显得如此不同。

再用自己一个蹩脚的比喻。我常常会觉得好的特稿是一块被煎得滋滋作响的牛排。它肉质紧实鲜嫩,气味诱人,最后的好吃程度决定在分寸的把握。我们作为厨师,可能要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才能煎一块恰到好处的好滋味的牛排。(作者系新京报深度报道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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