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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串起的80年代-西闪:我还保存着不少儿时的记忆
信息来源:中国新闻采编网 | 发布者:中国新闻采编网 | 发布时间:2016-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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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串起的80年代-西闪:我还保存着不少儿时的记忆

新闻中国采编网 中国新闻采编网 谋定研究中国智库网 经信研究 国研智库 国情讲坛 万赢信采编:我没有忘记,那时候的孩子大多独自来去幼儿园。就在我必经的小巷口,贴着电影海报,也贴着法院的布告。

站在下面我仰头看院长的签名、大红的公章,往上是犯人的姓名和罪行,还有名字下用红墨水画出的短线。

以前大人讲过,勾了红线的就要枪毙,当地人叫做“敲砂罐儿”。紧挨着的海报上,是《闪闪的红星》中紧握红缨枪的潘冬子。

《闪闪的红星》电影海报我见过游街示众的犯人,双手背缚,站在敞篷的解放牌卡车的两侧,脖子上挂着写了罪名与姓名的木牌。车队绕行市中心的几条马路,然后驶往江畔的行刑地。“看,那家伙还笑!”围观者中有人怒声指出,激起小孩追逐卡车,朝犯人掷泥块。

那时候我并不清楚,两个时代正在艰难地对接。《小花》、《归心似箭》,还有《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人们试图通过电影抚慰自己的伤痕,并希望借此审视残酷,克服恐惧。然而即便时局遽然,人的变化也非常缓慢——夜晚坐在电影院里欣赏人性复苏的观众,与白天里围观游街行刑的看客,都是我们。

电影与现实,形成了一种荒唐的对应。记得夏天的某个晚上,我和同学们看完《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的学生包场从电影院出来,听见身后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我近乎本能地猜到那是些什么人。

当她们跑过身边,路灯下我忽然发现,她们就像从我刚看的电影里跑出来的角色,一样年轻,一样焦虑。之前我见过她们,背着装满竹器的背篓,手上挽着四五个藤编的果篮,从乡村来到城市,准备在码头上和游客做买卖。

外国游客刚被允准溯流而上,到中国的腹地旅游。然而地方上的管理者却在竭力抓捕每一个“投机倒把分子”。姑娘们一般在桥洞下歇息,游轮夜里一靠岸,她们就到趸船边怯怯地逡巡,期望卖掉一两件手工艺品。更多的时候,为了逃避“瘟神”,她们四下奔窜,躲进一条条黢黑的巷子里。

如果晚生两三年,我可能就不会见识到那些场面了。两三年后,《雅马哈鱼档》里的“社会闲杂人员”也可以有立足之地。再过几年,正面描写个体户的《珍珍发屋》已是波澜不兴。

现实中黑暗压抑的东西开始消褪,以稍有距离的方式出现在电影里。譬如《芙蓉镇》、《少年犯》,譬如《人生》、《老井》等等。记忆是高度情境化的,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的内心似乎真的少了恐惧。

《芙蓉镇》电影剧照《芙蓉镇》电影剧照


然而差不多同时,观众对电影的热情也在消退,电视很快取而代之,成为更主流的观看方式。影院里的新片越来越少,到后来主厅大门紧闭,偏厅干脆改成录像放映。

随着欧美港台既新奇又粗糙的影像大量出现,我学会了逃课,也学会了在《杀人蜂》、《猛鬼街》、《第一滴血》远距离地享受恐惧。

录像厅门口,我经常碰见另一个逃课的同学。他喜欢所有的琼瑶片儿,竭力向我推荐林青霞,什么《我是一片云》,什么《雁儿在林梢》、《彩霞满天》,我却对他说,你的选择比恐怖片还恐怖。

为了省钱看电影,我用光了零花钱,学校食堂的午餐也省到极致,成天还琢磨怎样逃票混进影院的门路。我记得市文工团比较好混,它的一扇小门就开在街边,穿过一条逼仄的过道,我能够悄无声息地溜进乐池。一想到好几部电影我都在乐池里仰着头看完,脖子酸痛的感觉复又泛起。


有一天我在文工团的大门口看见一张巨幅的海报,上面写着本剧院即将上演曹禺的话剧《原野》,导演张辛欣,这让我非常吃惊。张辛欣的大名我在《文汇月刊》里见过好几回,很新潮的一个女作家,她怎么会到这个小地方来执导一出话剧呢?我当然想溜进去看看。可那是话剧呀,我没机会躲到乐池里去。我不甘心,在那扇小门前几度徘徊,某天下午,我竟然进去了,看到的却是电影版的《原野》。

散场时我从乐池偷偷往外瞅,没看见几个观众。现在查资料才知,那时候《原野》尚在禁映期。那么我为什么会看到它?是话剧组内部观摩?是文工团私下放映?我不知道。连观看《原野》时的情绪也不大记得了,也许是因为我对恐惧不再感兴趣?

《阳光灿烂的日子》电影剧照,与内文无关。《阳光灿烂的日子》电影剧照,与内文无关。


晚上或者周末,像《神秘的黄玫瑰》、《伦敦上空的鹰》、《野鹅敢死队》和《逃往雅典娜》这一类的译制片依然吸引大批观众。但是平常日子里,尤其是白天,各个电影院门可罗雀。不久我注意到,正是这萧条的缝隙,给了国产电影成长的机会。电影院的海报栏里,开始出现陌生的导演和新奇的片名。

高中那三年,我和几个一起翘课的哥们儿,成天晃荡在电影院门口,一边玩着街机,一边等着进场看“探索电影”——那是《大众电影》里一篇文章给出的概念。

张暖忻的《青春祭》、陈凯歌的《黄土地》、黄建新的《黑炮事件》,还有《假脸》、《红衣少女》、《城市假面舞会》、《一个死者对生者的访问》等等,都是在那段日子里看的。

空空荡荡的影院,只有我们几个少年人。打那以后,电影给我的情绪,就像某个雨后清凉的夏夜,我们看完《最后一班地铁》的感觉,多了一丝可贵的迷惘,也多了一份醉人的寂寞。

印象很深的还有八十年代最后一年公映的《黑楼孤魂》。作为中国第一部标识“儿童不宜”的恐怖电影,它很快就遭禁映。看惯了录像带里的恐怖片,我倒未被其中的桥段吓到。只是那以后,我对电影的兴趣没那么大了。也不知是否巧合,自那以后,“探索电影”也接近尾声。

待我意识到这一点已是多年后。一个名叫“The The”的英国乐队这样唱道:“救救我,救救我……为什么爱情总是不如恐惧那么人心深入?”不知为何,我忽然明白,就在那一年,我的少年观影史结束了。

【注】本文原标题为《我的少年观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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