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农民工之间的共性 同呼吸共命运不仅是在记录

新闻中国采编网 中国新闻采编网 谋定研究中国智库网  国研智库 国情讲坛 商协社团  谋定论道 经信研究 哲商对话  万赢信采编：机器对人的异化要书写东莞作为农民工流入地的特殊性，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寻找这千千万万个东莞农民工之间的共性。

为解决不同生活所带来的理解差异，在朋友帮助下，南都记者饶德宏搬进了东莞东坑某工业园附近一间农民工群体最常居住的、那种月租只需要一两百元，房屋简陋到只有一张床、一个电灯的出租屋。

次日，饶德宏试着接触同栋出租屋的其他住户，递烟，讲述采访目的。但他们并不理解。在他们看来，记者难求，有时候他们遇上工伤、讨薪之类的事件，主动报料记者都不爱来。不过他们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饶德宏，有些住户甚至还取出腌制的花生和老家带来的白酒招待。

这些住户让饶德宏看到了农民工善良、坚韧的一面、在这栋出租屋，有个男住户孤身带着 4个小孩，为了省钱给其中一个小孩治病，他甚至每天下班就去菜市场捡挑剩的烂菜叶，他的爱人为了谋取相对更高的工资，不得不去另一个镇的工厂工作，每个月回出租屋一次。这种苦难让人动容，同时也看到了农民工异化的一面。

在不少住户的房间，都有从工厂偷来的原材料，其实也没什么用处。问及原因，回答说工厂对自己不好，这样可以有报复的快感。另外，传统的道德观念在这也有所异化，比如对婚姻的态度，婚外同居居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

其次是身体上的异化。男性农民工最常见的疾病是过度疲劳导致的神经性头痛，据称那是一种莫名奇妙的痛，就像脑子里有一根神经总是被人抽打着的感觉，于是这些男性农民工选择到了晚上就用廉价的白酒麻醉自己。啤酒太贵，喝上很多都难以有醉感。女性农民工最常见的疾病则是痛经，她们把避孕药视作解决痛经问题的神药，据说这是从台湾工厂里流传过来的做法。

最后是精神上的异化。在工业区算命先生很受欢迎，一个口才好的算命先生一个晚上可以接几十单生意。这些年轻的农民工说，出来越久就越认命了。

这些林林总总的异化背后都有机器的阴影，正如南都以前的一个标题所言——异乡的机器模糊了家乡的虫鸣，饶德宏认为这或许就是千千万万个东莞农民工最真实的共性。

同呼吸共命运

2011年 8月，几经辗转，南都记者郑焕坚进入位处山西省大同市左云县店湾镇的黄土高坡，去探访那些长期驻守矿山的农民工兄弟。

在郑焕坚采访接触的工人中，来自河北省张家口市孔家庄镇的张满林，1993年跟随着十几个张家口老乡一起转赴大同挖煤，18年后，当初的老乡或死或伤，只剩下他和另外两人，还坚守在矿上挖煤养家糊口；来自四川省金堂县的薛伟，更是从 1989年就开始在店湾挖煤，辗转于多个煤矿 20多年，跟我聊天的时候经常感慨“自己命很大”，历经了几次大矿难竟然都能死里逃生。

郑焕坚本不信命，可有时又不得不感慨，这确实就是命。郑焕坚在 18岁离开广东故乡那个海边的小乡镇，奔赴武汉求学之前，身份一直都是农民；他的根，始终还是留在故乡的泥土里。

与郑焕坚采访的矿工大哥们不同的是，郑焕坚离开了乡村，而矿工大哥们，则从乡村流向山坡，只不过以前他们是在土地上耕耘，如今却一直在土地底下挥汗挖煤卖命。

在店湾停留的那些天，有一天傍晚郑焕坚跟他们五六个人一起喝酒，喝得有点多，最后郑焕坚抢着埋单，他们死活不让，硬拽着郑焕坚，大哥们跟他说：其实我们都是民工，我们在这里卖命，你在路上奔波，这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也不要争付这个饭钱。

四海之内皆兄弟，天下苍生亦有情。不管身处城市或是高原山区，我们的灵魂是一样的，天涯沦落在彼处相会，我们不是兄弟又是什么呢？我们不仅是在记录，也是在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因为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农民工，或者是农民工的子女？

以诚意打动

85后农民工有人问祝勇，如何打动一个 89年出生农民工的心？签售现场的农民工杨志鹏抢唛回答，他看到祝勇 3次蹲守的诚意。实则在他之前，祝勇尽管体现了很多诚意，却并没有打动另一个采访对象的心。此次农民工采访的一次失败一次成功，时时警醒祝勇，一个采访，光有诚意有时并不够。

先说失败的经历。所在小组分配到的选题是关注新生代农民工的选择，祝勇选择了安徽阜阳这个农民工输出大市为样本。到阜阳采访明星农民工“最美洗脚妹”刘丽的家庭成员多天后，前往厦门与刘丽对话，但刘丽本人却始终不愿再次回忆过去。

她推荐了 3名在厦门打拼的老乡。祝勇试图同时讲述 4个阜阳农民工在厦门打拼的故事，但每人平均用力，最终文章平淡如水。

倒回重来，祝勇必须在采访对象的充分信赖基础上取得突破。

这次选择的点是惠州惠东，200多名环卫工几乎都来自安徽阜阳颍上县，祝勇希望在其中找到一位年轻的农民工。

在一个 11点的深夜，偶遇杨志鹏下班回家。与女儿嬉闹的杨志鹏打动了祝勇。老家有洋房，却租住城市地下室不愿回去。

随口交谈与正式采访显然是两码事，祝勇的采访时间不可能是他的工作时间。他每次都是晚 11点后下班，祝勇连续 3次深夜前往他的租住屋采访，他均避而不见，直到第 4次，他最终选择接受与祝勇的直接对话，讲述他的爱情工作和女儿。

10多个月后的签售会，杨志鹏抢唛说是诚意打动了他。祝勇才恍然大悟。无论采访谁，也许都要尽可能充分阐释自己的采访目的，让人觉得与你的交流是值得的。（作者系南方都市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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